律法傳統的延續

但以理書承接着以色列人國家滅亡後被擄後,縱使能夠歸回,但是並不能建立國家,還不斷受到外族文化的衝擊,及至公元前二世紀時,第一次受到外族政權大規模信仰逼迫,以色列的信仰被受考驗,他們的先賢怎樣自處,如怎樣教導群眾面對呢?

(一)得智慧必先要敬虔

但以理等人受王室訓練,本身是「年少沒有殘疾,相貌俊美,通達各樣學問」知識聰明俱備,足能侍立在王宮裡的,要教他們迦勒底的文字言語」(但一4)。不過,他們仍要持守著操練自己,他們只吃素食的做法,素菜(הַזֵּרֹעִים)是指種子或豆類植物的意思。但以理是首位出現這樣的舉動的人,最初決定不吃王的食物好像只是但以理一個人(參但一8),後來才有其他「僕人們」加入(但一12-16)。這樣的做法的解釋有兩個不同的看法,第一,不吃是不想沾污自己似乎關乎十誡律法(出三十四15,申三十二38),防止人去吃祭偶像之食物。第二,只是禁慾主義,目的是操練自己,而加爾文則認為是禁忌,逃避享受。但以理按法理是有權享用,但是他願意放棄,藉此操練自己。近代也多有這樣看法。由於不吃王的食物在這裡似乎不能拉上宗教關係,律法上沒有禁止吃外邦王膳和酒。被擄後早期如約雅斤王(王下二十五29-30)、以斯帖作王后、尼希米作酒政時都一樣照吃,而但以理也自稱三個七日美味沒有吃,酒肉沒入口(但十3),似乎表示後來他也有吃外邦食物。

敬虔人是經過操練才得到智慧,「這四個少年人,神在各樣文字學問上,賜給他們聰明知識」。但以理又明白各樣的異象和夢兆(但一17),但不是透過操練來得到特別的能力,由於只有一個但以理才能明白異象和夢兆。結果在第二章,但以理祈求天上的神施憐憫,把奧秘的事指明,第七章,但以理心裡驚惶,求問侍立者,結果透過神的揭示才明白神的奧秘和計劃。主要原因是伯提沙撒裡面有「聖神的靈」,甚麼奧秘的事都不能使他為難(但四9),因著但以理的裡面有神聖的靈,他的能力分別是光明、聰明和智慧,他有美好的靈性,有知識聰明,能圓夢,釋謎語,解疑惑(但五11-12)。

這成為他們能夠堅持信仰的基礎,這不是憑空的信靠,而是透過操練來作為持守信仰的能力。操練的目的是放下自己的感受,信仰的真諦也是要放下自己的感受跟隨神的心意,這裡就不用受著環境的控制和影響。第三章,但以理三友堅持信仰換來尼布甲尼撒王要威脅要扔他們到火窯。第六章,但以理堅持打開向著耶路撒冷的窗戶一天三次祈禱感謝。因此,這也是成為後來以色列民面對安提阿哥四世的信仰逼迫時的態度。

(二)神掌管計劃

神的帶領可以是預先參與和告訴人的計劃,例如先知,有時卻是沉默,到最後才施行拯救,如約瑟的經歷。更甚者是神由始至終都是沉默著,還讓人殉道。持守信仰是惟一面對不同處境的方法,但卻不是保證得到即時拯救的方法,沒有人可以肯定的,這在於神的計劃和主權。這樣,人為何仍堅持信仰?就是由於離棄神縱使或許可以暫時解決即時危難,卻肯定神不會參與其中,施行拯救。相反,人若持守信仰卻得不到拯救而犧牲,那人的敬虔就成了重要的因素來面對死後的情況。

最終都是神掌權的,由個人,以至到以色民族,怎至外族君王的興替,甚至是整個人類的發展歷史,都是在神的計劃。人縱使不明白中,也不能否定,若然的話,人對神的信靠是沒有意義的。民間信仰不同之處,只是幫助解決個人的人生問題,卻不能處理人類的歷史和終局。加上只是趨吉避凶,沒有在困境中理解成有神背後的作為。

但以理書就不同,災禍的一方面是神回應罪惡的結果,目的是「止住罪過,除淨罪孽」(九24),另一方面,人若是敬虔可以看為試煉,目的是潔淨人,使人潔白(十一35)。在但以理書天至六章,人有時明白,如但以理明白大像,明白大樹和牆上字,卻不明白為何祈禱給人扔在獅子坑。三個朋友也不明白要面對不拜金像而被扔進火窯的情況,但是無論哪一種情況,人唯一可以做是保持對神的忠心。神可以拯救,可以不拯救,這是由神作主權,不是人的盼望來決定,後來在試煉中也有智慧人仆倒(33-35)。

在逼迫的過程中,人雖然是不明白原因,重要的是人對神的態度,多人會「潔淨自己,潔白自己」(יִתְבָּרֲרוּ וְיִתְלַבְּנוּ;《和》「清淨潔白」),並且「被熬煉」(וְיִצָּרְפוּ;但十二10;參十一35)。但惡人仍然作惡,可能指但十一32「作惡違背聖約」的人,正是受逼迫時的不同人反應。分別之處在於人是否明白,惡人不明白,智慧人(הַמַּשְׂכִּלִים)卻能明白,可能是指「定期」。雖然說話已被隱藏和封閉,那些智慧人知道到了神所指定的時間,一切就可解決了,就是神的審判臨到。

最後但以理書只提出一條出路:忍耐到底,末後的日子復活。第十二章指出將有患難,但護衛天使米迦勒會站起來保護,在冊上有名字的必得拯救。最後的異象勉勵要在熬煉中潔淨自己,要等候結局的來臨。在逼迫中持守信仰,神掌管一切,拯救屬他的人等教訓正是第一至六章的總結。

(三)神施行審判

「祂坐著要施行審判,案卷都展開」(七10)顯示了神的工作。神是要審判世界(詩九十四2,九十六13)和其他神祇(詩八十二1「在諸神中行審判」)的。以諾一書九十20反映相同的觀念。「案卷都展開」是複數,這是指審判的書,明顯神對人所作的審判是有案卷作依據。

在審判的程序開始後,那擁有曾說誇大話小角的第四獸被殺,扔在烈火中(但七11)。這應是指逼迫以色列人的安提亞哥四世的結局,他是在不當的時間病死。但以理書則理解作來自天上而來的審判。這情況反映在瑪三16-18,敬畏神的人知道神有紀念冊有祂面前,是「紀錄敬畏耶和華,思念祂名的人」,按時間才把善人、惡人;事奉神和不事奉神的分別出來,然後才施行火的刑罰(瑪四1)。

但十二1指出有「大艱難」(עֵת צָרָה),自立國以來直到那時從未有過。當然,這是回應著當時的信仰逼迫。不過,這裡定出一個得到拯救的條件,就是「名字錄上冊上」的人。冊在但以理書有審判之書(七10),不過那裡是複數,這裡的是單數。這裡可能是指生命冊(סֵפֶר חַיִּים;參詩六十九28〔MT 29〕),就是經過煉淨後剩下來的人(賽四3)。

重要的是人要作「智慧人」,他們教導使人明白真理,知道定期(但十一33),使多人歸義(十一3)。智慧人發光如天上的光,就是星體,昔日曾被拋落地上,遭腳踐踏(但八10),現在可以發光(但十二3),暗示如同天象(天使)一樣。天使吩咐但以理「去等候結局」(但十二13),接著交代的原因是「這些話已經被隱藏和封閉,直到結束的時間(עֵת קֵץ)」(十二4),這是智慧人明白的,相反惡人就不明白,所以繼續作惡(十二10)。正如十二4所說的一樣,這裡同是指十一35的時間,是指定的時間到了。

(四)困境在於表明信仰

在第二至六章所敘述的五個故事裏,其內容的編排都有相同之處,除了交代了事件的起因和當中人物所遇的考驗外,更重要的是透過主角的考驗所引申出對信仰的表明,以及他們在經過考驗後帶來外邦王稱頌神。信仰的表明可透過祈禱稱頌(二17-28)、見証(三13-18、六10-11)和勸告外邦王(四26-27、五17-24)表達出來。


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第五章第六章
信仰的表明只有神才有能力指明奧秘的事,一切智慧能力屬乎祂神是否拯救都不拜金像施行公義斷絕罪過,以憐憫窮人除掉罪孽至高的神在人的國中掌權,按祂的旨意立人治國沒有改變依舊打開窗戶向耶路撒冷一日祈禱三次
外邦王稱頌神神是萬神之神,萬王之王,顯明奧秘的事神差遣使者救護倚靠祂的僕人神的國永遠,祂的權柄存到萬代,把驕傲的人降為卑
神是永遠長存的活神,祂的國永不敗壞,權柄永存,也會保護人和搭救人
忠於神的人得福但以理得禮物,管理巴比倫,和哲士,引薦三友作官謗讟神的人必被凌遲。三人得到高升
得紫袍和金鍊,位列三位高官之一大享亨通

第三和六章的主要教訓忠於神持守信仰,終會得到拯救。四、五章指出外族王都在神的掌管之下。

第十至十一章的異象中,敵擋至高者的王逼迫聖民,不過認識神的人民都要剛強,縱使受威嚇或誘騙也不怕,雖然有些仆倒的,但目的是為了鍛煉潔淨他們,使他們「雪白」直至末了(十一35)。第十二章指出將有患難,但護衛天使米迦勒會站起來保護,在冊上有名字的必得拯救。最後的異象勉勵要在熬煉中潔淨自己,要等候結局的來臨。在逼迫中持守信仰,神掌管一切,拯救屬他的人等教訓正是第一至六章的總結。

但八19-22指出是「末後的惱怒」(אַחֲרִית הַזָּעַם),是指神所發的怒氣,正如賽二十六20-21指出人要隱藏著,等待怒氣過去,因為這是神出來刑罰地上居民的罪孽。結二十二24稱為「惱恨的日子」(יוֹם זָעַם),與這裡的惱怒是相同的詞。太三7也指出有將來的忿怒。第23節指出有外族王興起逼迫,就是正在犯法的人罪惡滿盈的時候,即是說,這王的逼迫仍被理解為對付人的罪行,但以理後來的祈禱(九1-19),也以人的罪行來為苦難負責任的原因。因此,神在這裡的怒氣是人的罪行,正如賽十5指出「亞述是我怒氣的棍,手中拿我惱恨的杖」。不過這日子卻是關乎「末後的定期」(מוֹעֵד קֵץ),意思是「結束的定期」(八19)。這就是考驗信徒著重於眼前的困境,還是將來的「盼望」。

黃天相

29-12-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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